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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泽欧的表情也变得呆滞了起来，他似乎没想到这恶魔居然是被人操控的。

    他们渴望的是一场能激起欲望的战斗，但洛伦佐给予的只是漆黑的死亡。

    “你是他们的老大吗？”洛伦佐好奇地问道。

    在它身后便是燃烧的火海，其间布满了钢铁的残骸，还有尚在挣扎的人们，海平面更远的地方则升起了清澈的蓝色，迸发的纯白映亮了黑暗。

    “这可不行啊，这么可笑的死了，可是去不了英灵殿啊……”

    可就在这一面倒的屠杀中，涌起的海浪声再度打破了平静。

    钩索钉入甲板，黑天使降临。

    黑天使几乎是在意识到火炮的一瞬间展开了动作，锋利的铁羽被迅速地掷出，炮弹尚未出膛便被铁羽精准地命中，它未能切开火炮，却成功地阻止了炮弹的射击，数道钢铁交叉卡在了一起，轰鸣转为巨响，火炮原地炸裂，钢铁的残片反复扫射着战场。

    洛伦佐摇了摇头，他懒得和泽欧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这有必要讲为什么吗？海盗就是为了劫掠而生的啊。”

    洛伦佐再次发问，这不是心血来潮的闲聊，这次行动关系重大，还没到维京诸国便让人拦了一道，他总觉得不对劲。

    黑天使站在最后一艘铁甲船上，注视着呆滞、毫无战意的海盗们，洛伦佐在等阿斯卡隆填弹，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没必要麻烦自己那么费力地摧毁船只了，只待阿斯卡隆的射击，便能为这场突然的遭遇战划上休止。

    他们抬起头，看到了滑翔的黑天使，一瞬间内心被恐惧所捕获，他们很清楚这怪物的可怕，只要让它降临在这铁甲船上，无人能抵御它的屠杀。

    晨辉挺进号再度开火，铁甲船在激流的海浪里调整着身形，溅起阵阵白潮，将侧翼朝向了海盗们，随后固定火炮开火。

    泽欧看着水手的尸体呢喃着。

    很多人都不记得，但洛伦佐自己还是很清楚的，他当过一阵牧师，也和狂信徒们打过交道，与其说他们是一群疯子，倒不如说是一群被信仰蛊惑的傻子，到最后就连最基本的交流也做不到。

    泽欧注视着黑天使，它宛如降世的神明。

    现在洛伦佐则抛弃了第三个燃料罐，里面大约还存储有一半的漆锑，至少能支持一次黑天使升空，但现在就被他这么随意地丢掉了，只见漆黑的罐子落向了身下的铁甲船，就在即将摔在铁甲船上时，黑天使猛地转身，甩出数道铁羽。

    一道密集的弹雨刺破海面，重重地击打在了铁甲船上，打穿装甲，命中舱室，碎片崩飞，割伤了途径的一切事物。

    这样的神力居然能被凡人所篡夺，多么令人渴望啊。

    泽欧仰起头，望着盘旋在头顶的死神。

    这些海盗严重拖慢了洛伦佐的步伐。

    可能是死亡的威胁，也可能是精神的疲惫，亦或是来自黑天使的侵蚀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是，我是他们的船长，他们的统领。”

    之前近距离的炮击险些重创了洛伦佐，更不要说后来的围杀了，这提醒了洛伦佐，哪怕面对毫无战意的敌人，他也要做到赶尽杀绝。

    战斗到了现在，已经结束了，洛伦佐成功地在这些维京人的心神植入了恐惧，哪怕向往着神圣的英灵殿，也难以让他们对眼前的黑天使产生战意。

    当战斗不再变得势均力敌，变得毫无希望，一丝一毫的胜算也不存在时，哪怕是维京人这样的好战之徒，也感觉到了些许的疲惫。

    伯劳从武器师的颈部爬出，身上还挂着很多神经驳接的线路，他坐在这甲胄的肩膀上，望向了远方。

    泽欧觉得洛伦佐的问话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就这么思考间，黑天使越过了铁甲船，没有停留，这让海盗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，然后便是捡了一条命的轻松，可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，黑天使在掠过的瞬间留下了什么。

    “不，是奥丁神的指引，他给予了我这次机会，让我们相逢。”

    黑天使重新启动，但它没有对泽欧发动攻击，它缓缓地退后，泽欧似乎明白洛伦佐要做什么了，他惊恐地大喊着，挥舞着手斧试着追上黑天使，可他做不到，以他的身体，他都无法跨越残骸。

    开火。

    海盗们被绝望所笼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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