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泉:四-《妖言策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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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点破了心中所想,木子俍不过脑子,即刻反驳道:“我没有不自在。”

    倾凌不语,木子俍抬眸一看,镜中他已经开始褪起了衣衫。

    木子俍平日里作风不羁,行动之间稍带一股风流,有厌恶她的背地里说她风骚媚狐,如今果真要面对了,竟是稍稍有些怯了场面。

    为了在气势上不被个黄毛小子压制,木子俍对着镜子轻褪了自己大红的外袍,里面薄薄的纱衣罩在身上,隐隐绰绰之中鲜红的肚兜,几乎罩不住内里的丰满。

    似乎察觉到背后人动作一滞呼吸变紧,木子俍暗暗下定决心,缓缓转过身来,想着伸头缩头都是一刀,如今一场荒唐婚事,让她北神君赚个俊俏的小郎君陪伴,也是值了,最起码这倾凌生的,比之前妄图揣摩她心意的那些人送的面首漂亮多了。可木子俍刚扭着纤细的腰肢走了一步,却听屋外有人近了,似乎跪在了地上,朝着屋里禀告道:“禀少尊主,指使刺杀王妃的人,抓住了。”

    倾凌神情一顿,呼吸沉了一瞬,将目光从木子俍身上移开,似乎经过斟酌,轻声道:“我还有些事情,子俍先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说着,重新披上外袍,脚下步子迈的沉沉,便朝着门外去了。

    随着两扇门吱呀一声重新合上,木子俍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,细想方才的情景,插腰骂了自己一声没出息,当年那些送的面首都被她派去锄了地,一个人自在惯了,如今成个亲见了那倾凌,竟比她厉劫之时落入蛇窟,被一口一口咬下血肉还要忐忑。

    胡思乱想片刻,木子俍掀开床上绣了红菱花的锦被钻了进去,没人看到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羞红,来回翻了几个身,木子俍扯起被子往头上一蒙,想她什么没有经历过,当年就有敌人因她是女儿身羞辱于她,两军对战之时竟在阵前上演起了靡靡春色,好让她羞愧分神,难以对敌。木子俍记得自己当时心头毫无波澜,杀对方的时候善心大发,一对春色鸳鸯是被她一刀砍死的,伤痕自两人身上绽开如同一笔画下,整整齐齐,永不分离。

    如今呢,打不得骂不得杀不得,感受着对方的眼神和气息,竟还险些乱了分寸,实属不该。

    或许是幽罗界当中一团烂事比之仙郡还要复杂,经夜里一去,倾凌直至天色透出隐隐亮光才回到落幽台和衣躺下,木子俍素来警惕,在房门轻轻推开的那一刹,便知晓有人来了,来人似乎怕吵醒她,关门的声音也把控的极轻,靠近了,身上带着几分夜里的露水气息,还有红菱花儿独有的淡雅香气。

    木子俍察觉一道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,然后未曾解开衣袍,动作轻盈的躺在了身边。

    翻个身接着睡去,木子俍直到天光大亮才悠悠起身,再醒来倾凌已经起了,着好衣衫坐在一旁捧着本册子来回翻阅,门外等着伺候的宫女似乎已经等了良久,听到屋里有了声音,便推开门,将备好的饭菜呈了上来,木子俍过去看了一眼,回头瞧瞧倾凌,觉得他也算有心,备的都是她往日喜爱的口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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