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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诺塔尔的脸变得惨白，惊恐的表情一点点地重叠在了其上，他的手忍不住地颤抖着。

    起航前，诺塔尔有过心理准备，但很显然，他没有见过真正的绝望，让他对于这世界的恶意，产生了一些认知上的偏差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在试着转移注意力，让自己有些事做，一旦闲下来，那些声音就变得越来越响了。”

    即使没有遭遇敌人，但在这侵蚀的环境下，他们随时都在减员，还不等到达世界尽头，这艘铁甲船说不定就变成了一艘死船了。

    海浪在咆哮，转眼间整片海域都在躁动、沸腾。

    “天……天亮了，洛伦佐。”

    在伯劳的讲述里，洛伦佐以为自己对于这片海域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，可真的深入这里，感受到这份令人恐慌的安宁时，哪怕是洛伦佐自己，也不禁感受些许的压抑。

    大量的士兵汇聚在甲板上，进行着维修与警戒，升降平台被打开，现在可以通过索道，迅速地下降至底层舱室，令兵力支援变得更加快速，指挥室更是被团团保护着，诺塔尔红着眼，掌握着舵盘。

    “我觉得他有些糟，要不要先干掉他。”

    脸庞压在窗户上，它仍有着人类的形态，只是一些肢体末端出现了略微的异化，洛伦佐一枪打穿了它的心脏，经过了这么高的摔落，它也尚未死去，张开嘴，猩红的舌头舔舐着窗户，就像在品味几人的美味一样。

    洛伦佐踏入指挥室内，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，如果需要的话，洛伦佐还准备讲几个冷笑话，缓和一下气氛。

    可是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？

    诺塔尔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，在这黑暗的世界里，根本不需要掌舵，反正无论他们驶向那个方向，有的只是无际的黑暗而已。

    诺塔尔问，这片海域是如此的寂静，毫无声音的泛起。

    “我们是……逃出来了吗？”

    加隆默不作声地捡起了两把折刀，现在只有身下这艘铁甲船能带他们离开寂海，也只有洛伦佐能令弗洛基清醒过来，无论洛伦佐说的是真话，还是假话，加隆能做的也只剩下了相信他。

    “妖魔！”

    “诺塔尔，你有些动摇了。”

    寂海是如此地广袤，几乎没有尽头。

    加隆不清楚这些所谓的盖革计数器是什么，但他也能从这不断加剧的频率中，感受到急促与压抑。

    和船上的其他人不同，塞琉没经过专业的训练，但或许是原始的本性在作祟，她意外的坚强，至今没有倒下，还跃跃欲试，准备先干掉别人。

    “听到什么？”

    洛伦佐甩起折刀，透过玻璃一剑贯穿了它的脖颈，将骨骼与神经全部斩断。

    那不是光带，而是初生的太阳，长夜终于迎来的终结，之前困住所有人的铅灰云层消失，清澈的天空下，白昼无可阻挡。

    更多的撞击声响起了，海面上出现了数不清的浮冰，它们被海水拖动着，一个接着一个的撞在了船体上，似乎离这里不远的地方，正有着一个不断解体的冰川。

    “继续前进，我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。”洛伦佐十分自信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相信我，诺塔尔，只要你相信我，我就有能力带着你们离开。”

    洛伦佐一时间没有回话，而是仔细地打量着诺塔尔，过了一会后，他问道。

    洛伦佐收起折刀，身为猎魔人的他，能明显地感知到附近侵蚀强度的变化，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因为无法抵御这侵蚀而被异化，他们一个又一个的战死了，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去了。

    太安静了。

    洛伦佐直视着诺塔尔，气息变得凶恶，随即眼里闪现炽白的微光。

    海水清澈，光芒一直蔓延了数米，才缓缓失去了踪迹，光芒映照下，水中空无一物，就连飘荡的沙粒都没有。

    洛伦佐仰起头，失去了灰幕的阻挡，天空之后的星光也将再无阻挡。

    所有的事，都不重要了，伟大的历程就将抵达终点。

    临界突破。

    秘血狂涌之中，将侵蚀扩散，转眼间便笼罩了整艘晨辉挺进号。

    洛伦佐在【间隙】里下令着，拔出了折刀与温彻斯特。

    (本章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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